第237章 好久（2/2）

有时候他会思索，也许终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将他遗忘，甚至在异地献出生命，使得整个计划化为泡影。偏偏这场豪赌，是他不得不接受的命运。赢，则所有设想均可启动；输，则一败涂地，能否卷土重来仍是未知。

当时他决裂于既定轨迹，半信半疑地发出召集令，内心焦虑重重。彼时他并不明确有多少人尚存于世，抑或这些生存下来的战士是否依旧效忠于己。不过，箭已上弦，不得不发，除了继续前行，别无他选。

当得到应允的一刻，那心头悬着的巨石悄然落地，一股释然的长舒随之而来。纵使回音不及最初离去者们的三分之一，但这已足以让他确信自己并未孤军奋战。

正因为他明白有些事情无法强求，所以在计划之初，他即确立：若有意退出，随时随地，任何人不许阻止，无论何等级别的领导皆须遵守。其实他心中早已对可能出现的恶劣状况有所准备。

因为深谙岁月的侵蚀，故深知其如何抹杀信念、梦想乃至宏大愿景。那些能坚定走下去的人，又有几何？

阿曼的声音中，尾音几乎被高昂的情绪吞没，几千个日夜里的情境浮现脑海。太多生死离别，太多无可奈何，唯一支撑他以及他们前行的，仅仅是一个缥缈而遥不可及的承诺。诸多同袍临死前，都在期盼有朝一日，能见证梦想实现。

只是他们已无缘亲历那一天的到来，甚至连归乡的机会也被夺走。

憎恨高阳么？

其实，每一个经历风霜的人都曾如此问过自己，若非跟随他，人生可能如普通人那般波澜不惊，混混沌沌。

但正因为追随于他，才知晓无论是何等人等——富豪、底层工人、外来移民，亦或是另类人士，都有着追寻理想的自由。高阳确是那个首位站出来赋予众人共同目标，并将所有人团结在一起的领袖。

他较之诸神，更似神明，因他的宏图大志让众人都为之倾倒。

他相比常人，更似普通人，因为深刻领悟了凡间的悲欢离合。

他胜过所有另类族群，更为另类，其思维、行径及其一切规划都在向外界宣告：他是一个超乎神与人的异类。

遗憾吗？

每一逝去的伙伴都未曾表露丝毫后悔，否则他们也不会为此洒热血，献灵魂。

然而，他们亦感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