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6章 寿宴(五)(1/2)
钱妈妈听她这样说,终于有了几分相信,迟疑着应了声好。
可秋昙看她的样子,却觉不稳妥,便望向钱妈妈的双眼,望定她,“妈妈,您和夫人可别想着用完了我便扔,我若做了二爷的通房丫头,便得一辈子做小伏低,在二爷跟前演一个尽忠尽职的丫头,日夜煎熬,如此我这一辈子便毁了,我这人性子不好,人家毁了我一辈子,我便鱼死网破,把先前的事儿都捅出来,大不了一死,我这条贱命不值钱,可夫人残害继子的帽子,却是牢牢地扣下了,也别想着杀人灭口,我一个在听风院连院门也不出的,都无端死了,二爷和老太太又怎会不彻查?更别想着把我送出府去再灭口,我可是留了证据在的,我一死,自有人把证据送到二爷跟前去,到时总要拉两个陪葬。”
“你……”钱妈妈食指直指秋昙。
秋昙哼了声,拿手弹了下旁边葫芦架上一只枯萎的葫芦,立即它掉在地上“噗”的一声。
接着,秋昙大步绕过葫芦架子,抬头挺胸地往后墙处去,然而才走几步,正望见墙角拐弯处那个坐在轮椅里的人,她脑子里轰隆一声,接着,后脖颈的细栗又一阵阵漫上来。
秋昙咽了口唾沫,“二……二爷?”
秦煜浑身紧绷,攥着轮椅扶手的那右手手背上,青筋暴起,如藤蔓般往袖子里蜿蜒。
“好,好哇!”秦煜眼中寒芒一闪,嘴角微勾,似笑似哭,“真是我的好奴婢!”
钱妈妈也从葫芦架后走出来,见了秦煜,一向老成的她也吓得两股战战,“扑通”跪下去,“二爷。”
秦煜抬手示意守诚,守诚便推着他朝秋昙走去,轮子碾在枯草地上,发出嗦嗦的响。
秋昙看着愈来愈近的秦煜,见识到他眼中裹挟的深刻恨意,又惊又怕,也无地自容,更后悔自己说了那些伤人的话。
秦煜端详着她,从头到脚,他要细瞧瞧这个自己全心信任爱护的奴婢,究竟是怎样一个人,竟这样狠毒,看着他日日叫这双残腿折磨,见识了外人对他的怜悯和厌恶,竟还能下药令他残上加残,一辈子也站不来,可笑他还那样信她,想着她便是背叛他也绝不会昧着良心给他下药。
竟是他看错了!
“你下了什么无色无味的毒,竟令我尝不出来?”秦煜笑望着她,那笑意彻骨的冷。
秋昙低头抠着手指,她不好在钱妈妈面前说自己什么也没下,便只好默认。
“做我的通房丫头,就这样委屈你?每日演戏,日夜煎熬,一辈子都毁了?”他一字一句反问她。
“二爷,”秋昙终于受不住,含泪跪下。
秦煜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来,直捏得她那肉皮儿发红,骨头发疼,“我令你这样难受?”
“二爷,奴婢求您,”一滴泪自眼角落下,直滴落在他指腹上。
“求我?”秦煜冷笑,却终究心软收回手,从袖子里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,狠狠拭去食指上的泪痕。
“秋昙姐姐,”站在秦煜身后的守诚,也摇头惋惜道:“我原以为是扇儿诬告你,没成想你真要害二爷,你平日伺候二爷不是尽心尽力么?难道那些都是装出来的?”
“好啊守诚,你竟以为我诬告她?”一旁的扇儿冷笑,“也是,我不如她会装模做样么,所以我这样的好人,人人都以为我是坏的,她那样狠毒的,却人人以为她是好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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